周景珩突然笑了,笑得凄厉又疯狂。
“那你就去死吧!”
十个火盆被点燃,放在了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。
热浪高温烤着我的皮肤,灼痛如刀割。
恍惚间,我突然想起了高考毕业那年。
我们偷着去旅游,住的民宿半夜起了火。
周景珩疯了一般冲进火场,五六个人都拉不住他。
我从另一间屋子跑出来,慌张大喊。
他才猩红着眼冲出来,头发和衣服都被烧焦了。
额头留下一道永久的伤疤。
那天我抱着他哭,他却笑着说:
“这是我爱知月的奖章啊。”
年少的爱人舍不得我受一点伤,也曾心甘情愿交付性命。
而现在,他亲手将我烤得皮开肉绽,像一只剥了壳的虾。
我闭上眼,泪水滚滚滑落,却很快蒸发。
他站起来,低声吩咐道:“处理干净。”
大火瞬间吞噬了厂房。
离开时,周景珩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疯了般冲进厂房。
他没在意,焦急地往外走。
“啪嗒”
一颗血水浸透的珠子从他的鞋底滚落。周景珩猛地停下脚步。
他缓缓弯腰,指尖触到珠子的瞬间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血水浸透,却仍能看清上面刻着的模糊轮廓。
是他、姜知月、姜母三人牵手的模样。
那是姜知月母亲的遗物。
他曾反复听她念叨过:“见到这串珠子,妈妈总有一天会想起我的。”
而现在,这颗珠子从他脚下滚出,沾满血污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周景珩的声音在发抖,手指痉挛般蜷缩。
郁萌察觉到他的异常,小心翼翼地问:“阿珩,怎么了?”
周景珩没有回答,仿佛被某种恐惧攥紧。
郁萌终于看见那枚染血的珠子,眼珠一转,故作笃定道:
“这、这一定是那个绑架犯从知月姐姐身上抢的!”
“他被套进黑袋子前,我亲眼看见的——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!”
周景珩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重重呼出一口气。
不断喃喃着“那就好……”
可下一秒,他却又皱起眉,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。